张爱玲曾说:“你年轻吗?不要紧,过两年就老了。”我很欣赏这一观点,因为它真实。《诗经》的另一点美,亦在于她的真实,就是孔子所说:“食色,性也。”有人认为《诗经》太不矜持,且看“求我庶士,迨其谓兮”—追求我的男子们,只要你开口,我就跟你走;“岂不尔思,畏子不奔”—我想和你在一起,就怕你不同我一起私奔。这样的直接,是一种可贵的真实—可爱的姑娘只是想结婚了,单纯美好;我只是爱你,所以希望你知道。凡美丽的事物,都是这么简单的。你要求它繁复、热烈,那就不对了。因为我总觉得,越鲜艳的东西,毒性越强。
被巫鸿称之为“鬼域的造反”的徐冰曾说过这么一短话:“当今的艺术这个行当成了一个竞技场,我在这里要什么呢?作品交给社会如同把生灵感如市场,他已经不属于作者自己了,它属于所有与它接触的人。它变得具体而污浊,这使我想到要离开它,再去僻静处寻找一个别的。”我们可能对此颇有感触,什么东西,被摸多了,就会变黑。